太帅了欧包。。。怎么能又可爱又帅又涩的啊😭
【妙论知寰】维海跨年48H接龙
11:00,第三十五棒
上一棒: @三尺一丈
下一棒: @花七百义
Warning!
意识流
ooc预警,有各种私设和个人解读
兰帝裟=艾尔海森
流水账叙事
两位的桓那兰那一日游【字面意思上】
你是脚下的草,你是头顶上略过的风,你是河岸的花朵,你是山谷中的彩虹,我们不停的重逢。
“你在干什么?”
今日天气正好,卡维兴奋的逮着画板跑到了家附近的树林里,他准备用一个下午进行创作涂鸦,这次带上了手作的小卡片和自己雕刻的娃娃,挂在腰间的红绿灰色顺着男孩的脚步摇摇晃晃,他弯腰钻进了一截巨大的断枝,或者说树洞?这次吸取教训穿了深色的衣服和短裤,就不会在回去的时候被家长说教了,金发男孩自信的想着。
好吧,他拍了拍身上的回城,发现还是没法避开弄脏衣服的事实,索性果断放弃。卡维起身观察四周,发现并无“那位”朋友的痕迹,放眼望去,只有默默生长的青苔寄生在死去多时的枯木中。上次遇到兰那罗确实是在这附近,而跟他约定的时候也已经到了,他亲眼看着灰色精灵送给他的种子发芽的!自己也有好好浇水!
外面似乎有什么动静,阳光被遮住了。卡维抬头望去,一个圆呼呼的影子占据了他的视线。他向那个身影大喊。
“兰DI———”周围的景物突然模糊了一瞬,他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
哇!一眨眼的时间就被传送到了空地上。幸亏不是泥土湿润的地方。他唰一下蹲下来试图偷袭兰那罗头上的叶片,但机智的精灵早已预判到了一切,他一个转身躲过了人类的袭击,接着用藤蔓啪的一下给了对方一击。轻轻。
男孩惨叫一声然后软绵绵的倒下,灰色兰那罗一改往日的不屑,它惊慌的低下头准备查看情况,结果却被迎面而来的鬼脸吓了一跳,一时忘记了挣脱少年的怀抱。
“抓到你啦。”
卡维带着兰那罗原地旋转了好几圈,等到对方头上冒出晕乎乎的泡才敢上手摸对方的脸蛋,树叶也一样没有逃过魔爪。
手感很好,没有种子的外壳那种硬度,也不是气球膨胀的感觉,更像家里狮子玩偶的触感。
他又捏了捏,非常开心的感受到了怀里精灵的不满。
“就让我摸一摸,又不会让你身上掉几块肉~”
“我是植物,无论是基本结构还是特征都和哺乳动物不一样,卡维。”灰色兰那罗闷闷的说。
“哎呀,那么正经干嘛?”男孩笑嘻嘻的跳上了树干,“对了!上次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东边那块森林吗?今天正好来的比较早,我们可以多玩一会儿!”
“...嗯。”
这次记忆又流失了不少,说起来,上一次见到他是在...
“那我们走吧,你来带路?”卡维把灰色的精灵放了下来,他准备去拿放在一旁的板子。
“还有这个!是送给你的!”
它愣愣的看着少年手里的小玩意儿,是木头雕刻出来的,比兰那罗本体还小了很多倍。
但是认真说的话,有点丑。特别是这个圆不圆方不方的体型,眼睛和嘴巴不在一个面上,头上那个是什么?树叶吗?
“怎么样,很合适吧!我思考了好久这个地方的叶子纹路…”卡维双眼放光,看起来又要开始滔滔不绝了。
灰色兰那罗的头有点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被男孩转晕了。
“合适,我们快点走吧。”
“提点意见也好啊!难道你们兰那罗没有审美这种东西吗?可是兰拉娜他们明明很懂!原来…”卡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没忍住,给了少年一个爆栗。
“虽然同一事物的品种也有高下之分,但我的思维更偏向人类,所以审美也是类似的,反倒是那菈卡维,总是这样直言不讳的话会很冒犯对方的。”
看着拽拽的小种子教训人总有一种诡异的萌感,卡维愿称之为兰那罗·特供版,换作是别人,他早就开始调动自己的知识储备,做好大战300回合的准备了。少年哼了一声,跟着噗叽噗叽的兰那罗向森林深处走去。
不过为什么大人们看不见兰那罗呢?不能说出去,又是为什么呢?
每当卡维回想起童年的时光,他都有种莫名的失落,按道理来讲他的记忆力是不错的,比如他还记得自己10岁的时候尝试孤身进入雨林探索,还有12岁的时候跟着商人跑到喀万驿....差点就被丢到沙漠里面去了。但总有哪里对不上的感觉。
当时陪他在树林里玩的那个小孩是谁来着?想不起来了。
夜晚的冷风顺着街道吹了过来,现在是10点左右,不算夜深人静,但确实只有路灯的光照在孤零零的卡维身上。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好吧,为什么自己又被关在门外面了。而且这次意外的没有人回应他的敲门声。
好像艾尔海森今天也意外的要加班来着。
虽然亲爱的室友已经友善提醒过他下次再忘记带钥匙就别进门了,但这次是真的因为有急事,关乎他的下一个单子那种。效果图给的有点太繁杂了,忙了一阵子才和对面协调好。
干脆去商店里转一圈好了?但现在这么晚,要找一家还开着的店铺还是挺费时间的。酒馆的话还是算了,再赊账就不好意思了,他还是很有骨气的。
权衡之下还是...继续等着吧。
卡维无聊的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他打算从柯布西耶的文章开始反推构思以度过无聊的时光。
好吧,如果手边有合适的东西的话...比如编个小玩意儿,或者花圈...然后乘其不意套在臭屁学弟的头上!
但在这之前怎样才不会被发现,需要随机应变。卡维对此有十分甚至于九分的信心,想还在教令院读书的时候他带着一众妙论派学弟学妹翻墙出去玩,结果被守卫逮个正着,多亏自己冷静的编了个听起来十分离谱但逻辑十分严谨的理由然后抓住间隙直接...让那些小崽子先溜了。
也就打扫了一个月的卫生,其实也没什么。
他叹了口气,抽出怀里的稿纸粗略的晃了一眼,然后原地坐下。听不到河流的水声,看不见远处的山坡,也没有什么供自己消遣的东西,只能呆呆地在这里等人,估计艾尔海森看到这幅样子又要直白的嘲讽一波,然后他两一如既往开始争论...
“卡维?”
他猛地抬头,对方一脸你怎么回事的看着自己,手里提着两袋还散发着热气的食物。
”...算了,先进去吧。“艾尔海森把东西丢给卡维,金发男人手忙脚乱的接住了抛物,已经饿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大建筑师眼睛都盯直了,恨不得直接连着塑料袋也一起吞掉。
他从兜里掏出了钥匙,然后皱了一下眉头。
”好哇!原来是你把我钥匙偷了!“卡维大声嚷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出门之前就没带钥匙吧。“
“这并不能改变你拿了我钥匙导致我进不去门的事实。”
“就算我不拿你也进不去。”艾尔海森结束没有营养的闲聊,他冷漠的将挂着Q版狮子的钥匙插进门锁,“走了,你不是几天后还要去沙漠吗。”
”你怎么知道...好吧,你亲爱的学长就要进行长达3个月的沙漠考察了,不准备送送我吗?”
”?”
“好吧,我就知道不该对你抱有期待。”
看起来艾尔海森还打算说点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算了算了,唉,谁让我是前辈呢?身为爹地就不跟不孝子一般见识了,唉!你怎么还打人呢?”
“哪天还是去健康之家一趟吧,我怕你精神失常了教令院还要来找我的麻烦。”
“那可不一定,现在你就能自己跑去和镀金旅团那些刀尖舔血的家伙谈判了,再接下来要干什么,我都不敢想!”
“无意义的堆砌流行词汇只会显得你的语言储备很掉价。”
“每个时代的流行语都有其独特的意义,他们不仅展现了一段时期内人们的生活态度和心理需求,同样还能拉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我不认为这是无意义的。”、
“对于中产阶级和平民来说确实是这样,但我们是学者,卡维。”
“要是我哪天能听进去你这些歪理,那也算走到头咯。”卡维耸耸肩,“还有点东西没处理完,我先回房间了,有事叫我。”
艾尔海森沉默着关上了门,他有点恍惚,倒不是因为他两平常得像喝水一样的对话,而是刚刚看到的场景,似曾相识。
之前好像也有一个小孩子像卡维一样抱臂坐在树下,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不知名的记忆片段,但和沉睡的时间段不同,暂时没有分析的必要。他强行忽略掉既视感,将手里的记录本放在桌上。
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卡维…”艾尔海森低声问道。
门咔哒一声开了,一只手迅速伸出来丢到了餐桌上。
“还好没有像上次一样直接连袋子都不剩了,不然你很清楚后果是什么。”
“咳咳…”卡维在门后尴尬的杵着,这事儿自己确实理亏,还是不跟他计较了。
大贤者的造神计划破产,大慈树王将所有的梦归还给了世人,自己却再无踪迹可寻。从今以后,就是人类需要自发探索的时代了。
关闭虚空之后,人们也断断续续的有了属于自己的梦境,有的因此拾回了珍贵的回想,有的却沉溺于其中不愿重返现实。
失去了虚空的辅助,许多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实践得真知了。实体书籍也迅速的流行起来,到图书馆借书的人也越来越多。
不,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脑子里充斥着奇思妙想的妙论派天才,其梦境当然也如其人一般。但根据枫丹某学者出版的书籍来看,梦境一般是不具备现实中的逻辑性的,就算是自成一体,也只符合处于这个框架中的情景。
但他的梦境里,无论是翠绿的森林还是静谧的夜空都是如此的真实,天空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紫纱,粉色与蓝色交织在一起,其间更有星光来点缀。
还有各种独特风格的建筑,不过基本上都是椭圆形的,用树叶和木块来装饰的,“温暖”的家。
各种各样的“兰那罗”…大致分为三种体型,个体差异较大,性格各异,害怕成年人类,但对孩子似乎有额外的包容心。
排除自己将传说和现实糅合在一起的可能,那么这些就是尘封的“记忆”。兰那罗有梦境的权能,所以才能够实现这些。
那么他该如何面对艾尔海森?
卡维焦躁的旋转着手里的铅笔,桌上的草稿显示出此时复杂的感受,他的心情已经从最初的震惊转变为了疑惑,然后又变成了紧张。他不知道艾尔海森是否还存留着这段记忆,因为从当年的兰帝裟口中可以得知,兰那罗的力量由“回忆”和“梦”组成,而幼时的他遇到艾尔海森的时候,后者的记忆明显是不完整的。
“因为储存的功能在之前有损坏…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是我本身的设置问题。”
“再过不久你也该去须弥城里读书了吧?嗯,应该是这个名字。”
“可能会忘掉我?
”没事,我们会再见的。”
确实,再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他身上抖不出一个摩拉,被艾尔海森接济了…他越想越想捂脸,全部回忆起来之后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了,卡维试图在脑袋里演练对话。
咔哒。大门被打开了。
“啊哈哈,你回来啦。”金发青年硬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早知道先去卧室琢磨了!!!
趁对方还在收拾自己的时候,他已经实时列出了几十条应对措施,虽然听起来都很扯淡。
艾尔海森瞟了一眼卡维手里的草稿纸,又看了看自家学长奇怪的表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吉祥草王保佑,他可千万别从这些地方分析出什么来…
“所以,你是又准备出售这些雕刻玩偶吗?恕我直言,如果不改良一下外观的话,市场竞争力低下会让你又做成一笔亏本买卖。”
“能不能不要这么武断的得出结论啊喂!谁说我要去了!”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什么惊天发言…
“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最后还剩了一堆没卖出去。”
“那我不是送人了嘛,助人为乐举手之劳好吧。”
艾尔海森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坐到了卡维旁边的沙发上,看起来心情有点微妙。
“开玩笑的。你想起来了吧。”他淡淡的说。
“你在说什么啊。”卡维还打算嘴硬一会儿。
“需要我再描述一遍你在十三年前为了抓一只青蛙掉到泥坑里的故事吗。做藤条椅子扎成了麻花,掏马蜂窝以至于到现在看到蜂窝都要绕着走。再往上,还有荡秋千摔成脑震荡,试吃植物差点中毒,以及,”
“停停停,”他双手合十打断了对方的攻势,“师父别念了,我认输。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和你一样。”艾尔海森面不改色的翻了一页。
两人很罕见的又沉默了会儿,最后还是卡维先开口。
“所以你应该不会再失忆了吧?毕竟能正常在须弥城生活这么多年。”
“目前来看是这样。”
“所以你那副样子是怎么入学的啊,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你人类身份的时候你就已经是知论派的“明星”咯。”他起身给自己和室友倒了两杯茶,一边在纸上勾勾画画。
“在认知上动了点手脚,大…草神还未失去记忆的时候把我丢进人堆里历练过。可以听到人类的心声,所以交流起来也很容易。”
“噗…”卡维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他有点心虚,悄悄捏紧了沙发,“所以你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不知道。”没有情调的室友看着上下翻浮的茶叶。
“虽然记忆没有断代,但有相应的权能缺失,这是束缚。”
“你这样说的好像自己是个有问题的机器人。”
“也可以这么说,本身我就是被创造出来的。”
“我可没见过其他兰那罗是你这种性格。这样会让小朋友们幻灭的吧。”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艾尔海森歪头,碧青色的双瞳直勾勾的盯着卡维。
像一件空洞的漂亮瓷器。
他不得不承认,艾尔海森确实长得还行。虽然这家伙日常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但那张恼人的嘴和漂亮的脸蛋可不就构成了这整个人吗,果然完美与现实不可兼得。卡维只得叹气。
“那你有想过回去看看吗?”
“回哪儿?”
“桓那兰那。”
某人翻页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
“暂时没有。”艾尔海森慢悠悠的说,又给自己加了壶茶,
“我已经看不到他们了,又有什么回去的必要呢。”
旅行者很烦,现在就是很烦。
她翘着二郎腿在普斯帕咖啡馆等人,派蒙在旁边被咖啡苦得哇哇叫,今日天气正好,阳光透过须弥特有的花窗射进馆内,空气里漂浮的尘埃都看的一清二楚。
很清净,但她本来应该躺在床上和派蒙摆烂一天的,结果还是被委托揪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跑来酒馆对接。
“你好,你就是旅行者吧?”
荧往声音的源头望去,一位俊美的金发青年向她微笑着走来,舒展开来的眉眼柔和了原本锋利的红色瞳孔,三色耳坠随着主人的动作摇摇晃晃,十分惹眼。
啊,原来是他啊,上次在图书馆和艾尔海森吵架的朋友。
“我叫卡维,是一名建筑师。这次也是有事相托。”
“好的,卡维先生。请问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青年开门见山:“请问可以借一下你的诗琴吗?”
“嗯…嗯嗯??”少女思考了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一旁发现不对劲的派蒙停下了倒牛奶的动作,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
“你怎么…”
“旅行者,他怎么知道我们有那把琴啊?”
“对你们我就不隐瞒什么了。”卡维摊手,“其实我是从艾尔海森那里听说的,你们可以自由的进出桓那兰那。”
“不行,这个琴很重要,我怎么保证你不会拿它干别的事情?”
“一千六百原石,五十万摩拉。”
“额…”白色的小家伙有点动摇了。
“你们可以信不过我,但艾尔海森在你们这儿总有口碑吧?”
荧心里说其实也没有,谁让他把神明罐装知识给摸走了。
“额,看你们的表情,看来他还是老样子啊。”卡维挠了挠头上的羽毛,表情十分纠结。
“好吧,那我用我的职业操守保证,我不会反悔。如果你们在约定的时间等不到我,那么大可以到处宣扬“卡维是个背信弃义的家伙”。毕竟建筑师的名声还是挺重要的。”
“如果还不够的话…”他把厚厚一叠的图纸拿出来,“艾尔卡萨扎莱宫的初版设计图,包括概念设计和我自己的一些个人技巧,还有杂七杂八的零件。给那些教令院高官设计的也有,实用性的太简单了,看你想挑哪些。”
少女瞪大了双眼,但还是有些不满:“我拿着也没有什么用啊…”
“你自己拿着确实看不懂,但我把东西抵押在你这里。”青年很严肃的说,“这些可以说都属于内部机密文件,一旦被公开,那么我在须弥就可以说是再无去处了,这个道理你懂吗。”
“这…”真的有必要吗?
“再说了,没有被兰那罗认可的人,就算弹琴也不会有任何回应吧。”卡维笑了笑,“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它们呢。”
旅行者和派蒙十分纠结,看起来她们正在用眼神交换意见,眉头和光环都要拧成一团了。卡维发表完自己的承诺,一脸轻松地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咖啡和茶他都喜欢,不过酒才是最能助兴的饮料。上次喝了艾尔海森那家伙的珍藏,好家伙,害得他被迫负责了两个月的家务!
“好吧…我答应你。”
天空被高耸入云的巨木遮挡,高大而繁多的荷叶静静的观察着来历不明的人类。
多么宁静的日出啊。
卡维发现了那颗圆形的石头,缠绕在石头上的树?最上面还有两片叶子,像极了兰那罗们头上的东西。
“从符文上来看就是这个了。”
艾尔海森拿出老旧的诗琴,尝试性的弹了几个音。
“你还记得旋律吗,别到时候我们只能干站在这里傻眼。”卡维左看右看,附近果然没有什么生活的痕迹,看来是都躲起来了。
“记得。”他轻轻的说,那是千树之王教给他的,为数不多的还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怎么可能忘掉。
又是一阵悦耳的弹奏声,这次圆石回应了悠扬的旋律,环绕在身上的绿色光芒越发耀眼,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好像被拉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和梦境里一样,天空是永远不会变化的粉蓝,小路上的灯亮了起来,连同圆形建筑一起,温和的金黄色衬得梦幻的国度更加明亮。
“啊…熟悉的曲调。”
卡维低头看去,一只棕色的兰那罗拿着拐杖站在他们身前,不过和其他兰那罗不一样的是它的脑袋上好像结了个果实。脸上的两坨是胡须吗!!他大受震撼。
“我们已经进入桓那兰那了。”艾尔海森说,“站在我们前面的是兰那罗吗。”
“没错。”
“老身太久没有听到这个旋律咯…是兰帝裟吗,你终于回来了啊。”兰那罗看起来十分高兴,草丛和草垛里也钻出来一些小种子,偷偷的看着两人。
“他目前因为一些原因。。看不到兰那罗,所以也听不到你们说话,不过放心,我会进行转述的。”卡维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家学弟,不过对方看起来心态平稳。
“…这样吗,有点可惜啊。”棕色的兰那罗“叹了口气”,“欢迎来到桓那兰那,我是兰拉迦。”
“谢谢。”卡维微笑着,刚想问你看起来年纪也大了要不换个兰那罗带我们四处转转,然后村长说:“其实,还要请你们帮一个忙。”
?
“是测试。”艾尔海森说,去解决骗骗花和丘丘人吧。
“我还没给你说内容呢…唉算了,走吧,速战速决。”卡维随意提起了幻化出来的重剑,眼里闪过一丝红光。
“唉,请等一等,请让这个小家伙跟你们一路同行…”兰拉迦唤来了一只兰那罗。
类人生物的惨叫同时戛然而止,随着点点微光消失于地脉之中。
第五个,还行吧。他甩掉了大剑上的液体,旁边艾尔海森也差不多把弯刀送进了对方的喉咙,看着对方刀刀致命的手法,卡维不禁有点后怕。不过对方力气不如自己,除非暗杀好吧,不然互殴基本上都是自己赢。
“就这些了。”他动用元素力又搜了一遍,没有魔物的痕迹了。
“谢谢…那菈…好厉害…但是好可怕…”身材比较矮小的橙色兰那罗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好了!现在,可以请你带我们去参观桓那兰那了吗?”卡维和善的询问对方,如果能忽略刚刚他战斗的“英姿”的话。
“当然!”它疯狂点头,一旁躲起来的兰那罗们闻言也跳了出来,叽叽喳喳的往艾尔海森身上凑。
“艾尔海森,它们爬到你身上了唉。”他指了指肩膀上的两只,脑袋上还有一只在揪着呆毛玩。
“随它们去吧。”灰发青年轻轻地说,他眼睛里的霜化掉了。
卡维突然意识到这家伙确实不是人类,它是魔神眷属,是神的造物,本来就属于这片森林,是从他出生以来就生活在这里,然后又被毁灭只存在于梦中的故乡。
他也不知道在这几百年来艾尔海森做了什么,是什么让他不断地丢失回忆,而在这期间,他又和多少人相遇,然后离别呢。
也许在长生种眼里,人类真的只是过客罢了。
“卡维?”对方疑惑地问道,“你在想什么?我们该走了。”
“啊,好。”卡维回过神,艾尔海森的身边还飘着几只兰那罗,试图向他提问。
“哎呀呀,他现在是听不到你们的声音的,这就是没有梦想的成年人。”金发青年无奈的摊开手,“我们还是先去转转吧?比如你们可以带一下路?”
“这里是幻梦的门扉,进去之后收集齐十五个种子就可以获得一个大大的宝箱!”
“这里是兰那罗们居住的地方,也许那菈卡维可以提一些意见。”
“坏蛋被那菈和兰帝裟赶跑了,所以很安全,高兴。”
两人缓缓踱步于梦幻的苗圃之中,远处朦胧的紫雾纱一般笼罩在绵延的山川之上,偶尔卡维会偏头看一眼正在思考着什么的艾尔海森,然后马上又和种子们嘻嘻哈哈的闲聊,给他们提一些基础设施上的意见。
“还有这里,可以加一些植物做装饰…原木不好锻造的话也可以换成这种…”卡维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在上面勾画给兰那罗们看,大家都好奇的听着那菈新奇的讲述。
“喂喂,别摸我的头啊。”他躲来躲去,生怕被弄乱了发卡。
“反正那也是早上起来的时候随便编的吧。”
“也不知道是谁每天都要画一遍眼线跟我抢眉笔的。”卡维毫不客气的揭底。
“你用我的香水的时候怎么不说。”
“啊对对对,按次数来讲是你弄混的更多吧。”他无奈的看向艾尔海森,却发现对方笑得像得逞的狐狸。卡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充满朝气”的秀发,然后发现了不对劲。
“没想到你堂堂七尺男儿,也会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他操着一口不知道在哪里学来的璃月口音,看起来非常痛心疾首。
“哪里学来的?”于是他发问。
“璃月畅销书籍top1呢,所以凡事不能脱离群众啊。”卡维语重心长。
“哦对了,他们希望你能讲讲…五百年前的经过。”
艾尔海森沉默了。
“因为比起旋律传唱的话,本人自述更加精彩吧…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卡维心说虽然我觉得更不会多有趣。
“兰拉娜和那菈一起去旅行了,兰罗摩变成了觉王树,所以也不能离开往昔的桓那兰那。所以想听兰帝裟讲的传奇故事!”
为什么主体是本人…大建筑师在内心吐槽。
“对不起,我的记忆不完整,没法给你们讲述之前的事。”
灰发青年低垂的目光下意识放在那颗宝石上,他至今还不确定历史被修正了多少,而那段回忆实在过于苦涩,以至于山川崩裂,河流干枯。
“这样吗?那就交给我好了。”他转过头,对方自信的拍了拍胸脯,“你尽管说,我负责圆场不就行了。”
艾尔海森磕磕绊绊的讲完了整个故事,卡维帮他完善成了童话风的完美结局。
“最后,灰色的兰纳罗和金色的旅行者一起击败了无留陀的化身,森林又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
“兰帝裟和金色那菈,很厉害!”
“新的金色那菈也是兰帝裟的朋友,这很好。”兰那罗开心的转了个圈,然后又落回艾尔海森的肩膀上。
“兰帝裟和金色那菈给我们讲了故事,所以需要回报。”
“那就先从烹饪开始!”其中一个兰那罗说。
艾尔海森欲言又止,卡维十分期待。他还没有见过兰那罗是怎么对待食物的,有独特的“菜肴“那便更好了。
这这这…卡维眼看一大勺顶三大勺的白糖就要倒下去了,他赶忙制止了兰萨卡,转而向艾尔海森寻求帮助,然后发现一边又是一大勺顶五大勺的香料,他有点想放弃了。
艾尔海森还坐在一旁看书,他挑了挑眉,“你不是想尝试一下兰那罗的口味吗?“
“那也得等我吃完能活着评价吧!“
“算了,我来吧。“他收起书认命一般起身,招呼种子们打下手。
“为什么这里不放盐?哦对兰那罗是植物,那你为什么没事?“
“因为我现在是人。我们的妙论派之光什么时候变得废话这么多了?“
“拜托你不要一边炒菜一边跟我阴阳怪气,而且我只是稍微问一下吧。”
卡维识相的闭上了嘴,艾尔海森也没有再多说,转而去提醒助手们的手法和调料,虽然兰阿帕斯似乎有点反对往汤里放调味品这种做法,但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屈服了。
能明显看出来原型的有玛萨拉芝士球,杂菇荟萃,雨林沙拉,蔷薇奶糊,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料理,帕蒂沙兰布丁和日落莓莓茶作为餐后甜点…他有点想吃黄油鸡和咖喱虾了。
“哇,和那菈旅行者做的不一样!那菈的食物,原来并没有那么奇怪。”兰茶荼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确实和重油重盐的人类料理不一样,卡维惊讶的发觉在脱离桓那兰那几百年之后艾尔海森还是能照顾到兰纳罗的口味,甚至还能做得更好,这手厨艺…是在哪儿学的?
懒得思考那么多,干饭要紧。
吃饱喝足之后好像该思考一下回去了…本来是打算多在桓那兰那待几天的,但艾尔海森本人不大同意。
“对于我来说,过去的身份只是属于历史的一部分而已。既然已经决定了作为人类生活下去,也就不存在“唯一的归处”这种说法了。“
“你在害怕我走吗?“艾尔海森问,语气十分诚恳。
“这话就有点油了,学弟。“卡维浑身起鸡皮疙瘩,试图用平静的目光掩饰恐惧。
对方白了他一眼,又钻到书里去了。
现在。
兰那罗们去做自己的事了,他们有的还负责培养甜甜花和各种作物…挺让人大开眼界的。不过本来这个种族的生活习性就和人类类似,除了不用睡觉和不用上班…没有甲方的摧残可真好啊。他又转悠了几圈,最后爬到了一颗大树上数星星。青年无聊的晃悠着腿,叼了跟草在嘴边衔着。
“兰那罗的力量来自于他们真实经历过的记忆,同时也从来不惧怕失去,最后的归宿无非是长成莎兰树或者回归沙恒。”男人冷静的声音响起,卡维吓得差点一头栽到树底下。
“大哥,你上来前能先说一声吗?你能捞我也不能这么吓人啊。”他顺了顺气又把腿放了下去,艾尔海森倒是乖乖的坐在一边,用手扶着主干。
“看你一脸思考人生的表情,不忍心打扰你。”语气正常,没有提高和降低声调。
“你这不是从赛诺那里学来的冷笑话吧。”
“当然。”
“是提纳里。”
妙论派之光扶额,他每次都能从艾尔海森这里获取到无效的反馈和一阵无语,每次都能有新奇的体验,实在是令人动容啊。
“待会儿我们怎么回去?”
“地脉传送。”对方平静地说,又掏出了一本书,不过这次他没有翻开,而是随便晃了晃。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看着森林夜晚的景色,直到卡维突然出声。
“你已经想好了,就这么生活下去?”
“嗯。”
“那再过几十年,几百年呢?”
“你的意思是做好提前规划?”
“那不然呢?万一我提前被送走了,谁来照顾我们的大书记官啊。”他其实还想往下说,但忍住了。
“我觉得我的生活自理能力很优秀,是我照顾你吧。”艾尔海森面无表情的说,“但,确实。“
“?”
“没什么。”他打开书。卡维凭借良好的视力看到了对方烧红了的耳朵。
啊?哦。
。。。
他猛地将路上摘的毗波耶和帕蒂沙兰掏了出来然后又掏回去,嘴里的叶子叼着都不香了,纠结万分又鼓起勇气,如此反复三次,他试图喊出…
“走吧,回去了。”
卡维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瘪下去。
“我的意思是,我们该回家了。”
大建筑师抬起头,艾尔海森站在他身前,他的身后是流离的月光,背对的倒影将整个人笼住,自由自在的隼向他伸出手,等待着他的答复。
卡维呆楞了5秒,然后起身接住了本该翱翔在天空的拥抱。
“嗯,回家。”
前篇:https://yazijiang.lofter.com/post/1dcd445f_2b705e409
请一定要看前文!
请一定要看前文!
请一定要看前文!
不然这篇就会显得十分的咯噔文学...
本篇字数6k+,意识流,角色崩坏注意
逻辑漏洞一大堆,有脑补和私货
写于3.2之前,有笔者最喜欢的俗套狗血
求评论呜呜呜
!一方死亡预警
!海哥身份兰帝裟预警
推荐观看时的bgm:心よ原始に戻れ 2020
緋の青
艾尔海森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他半跪着艰难的观察战局。
只有旅行者能勉强站稳了。她将剑锋对准漆黑而庞大的造物,宛如蚍蜉撼树。
可凭借极好的视力,旅者瞥见了天空中另外的异象。那是天空岛的方向吧?不明的物体悬浮在空中。
她愣住了。
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彻骨严寒,她认得那个东西。摧毁不知多少文明的神造物,即使远观也令人不寒而栗的天罚,如果是她的血肉之亲在场的话,会对这玩意儿痛之入骨吧?但她无法移动分毫。
寒天之钉即将降下圣裁。
不,不能让雪国和坎瑞亚的悲剧重现。
可如此悬殊的差距,又能用何种方法弥补呢?她疯狂想着可行的方案,但一次又一次的被推翻。
又来了,荧咬牙看着布满天空的神造兵器,无数圆形的紫色空洞再次浮现,下一秒狂风骤雨般的激光又将落下,他们已经撑不过这一轮了,如果这次挡不住的话…
会功亏一篑,艾尔海森低声说,他离金发少女最近,也最清楚此时场上人员的消耗情况。这样下去不行,用最后那个方案。少女睁大了双眼,她用眼神警告眷属不明智的举动,身上的金光愈发耀眼。
“听着艾尔海森,别总是用最坏的推测做行动,”旅行者看向堪堪维持着结界的纳西妲,她的力量并不完全,但神明用坚定的目光回应:她会保护她的子民。
“大家都还没有放弃,所以你也不要总想着逞强!”
…和她的哥哥很像。
“卡维还等着你凯旋归来呢!我们都说好了的!”
银发青年瞳孔微缩,在参与这场战斗之前,他将他的学长兼室友放倒在家里了。倒不是怕他拖后腿…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太危险了。
艾尔海森一直是理性且冷漠的“人类”,从被创造出来至今,他一直为千树之王的意志所行动,知识是他的毕生所求,“规则”是决不被允许逾越的界限,他不屑一顾任何生物的眼光,智慧和情感皆为手段,自始至终,与他为伴的只有森林。
可卡维的到来让他犹豫了,沉寂许久的“心脏”开始微微颤动,上一次还是金色那菈狼狈的逃走?
青年灵感爆发的时候总喜欢拉着他欣赏自己的大作,被艾尔海森“客观”点评一番又会暴跳如雷的说着“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情调”“有时候真怀疑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之类的话,之后要么生闷气闭关,要么过几个小时或者几天之后生硬的用各种话术勉强同意他的观点。
有时候教令院那边的任务会让自己身上挂点儿彩,但实际上就算缺胳膊少条腿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明明是非常取舍得当的行动,那家伙却还是会骂骂咧咧的臭着脸拿来纱布和碘酒;虽然身为元素生物并不需要就是了。
卡维爱表演魔术,有时候是在自己头上变出一堆鸽子,有时候是莫名掏出一捧花,真不知道他是自己开窍还是从哪里学来的,还有一次差点把房子点着了…帮他料理后事还要花钱呢。艾尔海森强装镇定,实际上差点没忍住用藤蔓把面前跳脱的学长裹起来丢进天臂池。
以前总是被兰穆护昆达和兰雅玛批判自己没有人情味,但不是人类的话为什么还要这么形容呢?他们总是说着“如果金色那菈还在的话就好了”,可背叛的人是他,为兰那罗们带来欢愉的也是他。
人类的感情真是复杂的东西,即使学习了这么久也无法完全共情。然后他们也被无留坨带走,只有不断失去记忆的兰利遮,不愿成为大树的兰拉娜,但它最后还是为人类献出了自己的记忆。
不过新的觉王树生长的还不错。
如果是卡维的话,知道真相之后可能会冷嘲热讽,然后给自己一个拥抱吧。总是注重浪漫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艾尔海森并没有发现自己笑了,他站了起来,胸口的绿宝石闪烁光芒。
他完全释放了自己的力量。
“果然,如果是兰帝裟的话就一定能做到!”蓝色的种子开心的跳了起来,它看向拽拽的同胞,“兰帝裟的兰迦拉梨好厉害!兰利遮也想变成这么厉害的兰那罗!”
“确实很厉害呢。”金发少年拿着武器慢慢靠近残骸,他需要确认漆黑的兽犬是否已经完全化为灰烬,白光环绕在他的四周;要做好随时应敌的准备,不能有一丝松懈。
“不用了,空。它们已经死了。”拿着权杖的兰那罗敲了敲地面,“地脉告诉我这里已经没有那些魔物的气息了,去下一个地方。”
“兰帝裟,你的力量已经消耗很多了吧?也许我们需要暂时休息一下。”
“不需要,保护桓那兰那才是最重要的。”
“可兰拉吉和兰玛哈他们也在,不是么。”旅行者挼了挼绿色小块头的叶子,对方生气的跺了跺脚,“不要碰我的头。”
“好,好~”少年躲开了藤蔓的袭击,他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长舒一口气,然后把两个小家伙揽进怀里。
“那菈空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不是很理解,但兰利遮觉得这样很好。”
“因为这样能体现我们亲密的关系啊。”旅行者笑着回答,他安抚着另一个剧烈挣扎的兰那罗,“别消耗力气了,我们待会儿不是还要去清除隐患吗?”
“兰帝裟看起来很不好,变成白色的兰那罗了!是缺水了吗?兰利遮可以帮忙问问大海哦。”
“不用了,他只是需要休息一下。而且附近看起来也不像有干净的水源的样子…”
他稍微有点儿汗颜,真没必要这么沮丧吧…
“话说回来,兰帝裟为什么总是这么…”少年绞尽脑汁的想出比较委婉的词语,“总是这么冷静呢?好像其他的兰那罗都会很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感受,可兰帝裟不一样。”
“总是把想说的话憋在心里的话,会很难受吧?”
“那菈空想太多了,我只是不喜欢多余的东西罢了。”兰那罗终于收起了拐杖,安静的躺在了旅行者怀里。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着大大的bking气息!他心里想,“可这不是多余的东西啊,情感这种东西很珍贵的。”
“记忆是兰迦拉梨的来源,但构成回忆的东西有很多。”
“那你觉得和我,和兰穆护昆达的旅程如何?”
兰那罗沉默了一会儿,也许他还需要仔细思考才能给出答案。
“我有个妹妹,”跨越星河之人放空眼神,他也在回忆;“我和她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识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情。”
“救下了友好珍兽,和长得很像兔子的小怪兽,还有一个一直莫可莫可的毛绒绒…虽然很可爱,但是有时候生起气来可是很恐怖的。”他瞟了一眼认真听讲的种子。
“具体的东西我也记不太清了,但对于我们这种生物来说,和朋友相识结伴的那份感动是不会改变的。这是宝贵的回忆,也是独属于我的宝藏。”
“虽然兰那罗和人类不一样,但大慈树王的初衷一定也是这样。”
“所以我加入了你们,你们也回应了我,我们都有重视的东西,无论是伙伴还是什么,我们都不希望承载美好回忆的森林被毁灭,对吗?”
“那菈空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太长了,兰利遮好像脑袋有点晕。”蓝色种子摇了摇头。
“没事,兰利遮以后会理解的。大家都休息好了吗?”少年揉了揉脑袋,刚刚的一通发言让他有些许尴尬。
兰那罗们点了点头,只是消化这些还需要时间。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那我们走吧。”
卡维看着眼前的光景。
艾尔海森站在那里,他将银白色的长剑插入地面,温和的光芒覆盖了河流和山川,天空和大地,沐浴在白光里的一切事物都在执行着“生长”和“修复”的命令。
“死”的概念被“生”的概念所覆盖,开裂的土地重新冒出新芽,枯死的树木被生命的气息唤醒,黑色在急剧中退散,即将降下的造物也被这恐怖的能量击碎,瓦解的银白碎片被无形的双手拂去,它们在空中飞散,消融。
可逆天命而为的代价是什么呢?他的心脏被恐惧震碎然后重组,金发青年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他想呼唤那个人的名字,可咽喉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某种情绪波涛般淹没了他,像丝线一样一触即断。
卡维摇摇晃晃的走向废墟中央,没走几步就感到天旋地转,定神之后他发现自己踏入了一个未知的领域,纯白的空间,没有丝毫杂质的世界,艾尔海森就坐在那里,他背对着来访的生灵,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你来了。”
平淡的声音响起,祂将书本放下然后起身,卡维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像太阳一样炽热灿烂,智慧与神性在其中翻涌。可并非无法直视的神之瞳,而是凛冽又温和的矛盾目光;祂看着卡维,等待对方开口。
“...是的。”那是自己的声音吗?晦暗又苦涩,真是不符合浪漫主义者的气质啊。
“是来和他告别的吗?”
青年的眼泪像开了匣一样止不住,他猛地抱住眼前的书记官,嘶哑而低声的啜泣顺着紧闭的双唇流出,祂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只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任由他哭到抽搐。
“能不能别走…?”
“你理应知道的,卡维。”
“别做出这种愚蠢的举动,你拉低了整个教令院的智商。”神明低声说,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傲慢毒舌的人类,卡维松开了抱着他的手,他擦了擦红通通的眼眶,无论怎么做都改变不了已成的定局,他们两个都很清楚。
可他还是不甘心。
艾尔海森的一生如此短暂,而作为树神眷属的它一直贯彻着为自己定下的“规则”,即使他再怎么说自己只是为了个人利益而行动,可实际上的结果还是在为大部分人谋利。
直到最后一刻也是如此。
“我说过两次,这是第三次。”他皱眉的次数快赶上卡维跟他吵架时的频率了,“这是我的选择,没有人能替我做出决定,不管是你,草神,还是大慈树王,甚至于天理也一样。”
“别妄想什么我是为了拯救人类牺牲的,完全的自我感动。”他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卡维感觉脑袋有点晕,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思绪乱成一团。
“我单方面判断这个方案值得施行,所以去做了。很奇怪么?”这男人的价值观还是如此的奇特,他想,特立独行,不听劝告,简直就是行走的怼人机器。
可卡维就是喜欢这样的艾尔海森。是那种又爱又恨的喜欢。天啊,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真是太蠢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即将溢出的眼泪又憋了回去。
好吧,其实他们两个都挺蠢的。
“…你的表情看起来很怪异,希望不要是在联想些奇怪的东西。”
“你还好意思说我!”
一阵寂静袭来,他们相顾无言。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祂轻轻的问道。
“你会怎么样?”
“回归地脉,长成沙兰树。”
“骗人。”
“好吧…”他早就知道卡维这家伙不好对付,“我会将自己的力量分散到须弥各地,避免像这次一样的情况再次出现。”
“那你本人呢?”
艾尔海森沉默了,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我的意识也一样,所以你可以随时随地和我对话。虽然我不一定会给你答复就是了。”
他的视线定在对方身上,卡维知道这是他撒谎的征兆,每次当艾尔海森想要瞒着他什么的时候就会这么做,确实会显得他十分真诚,不了解他的人还真的会被骗得一愣一愣的。
但他无法揭穿这个谎言。至少让他留个念想不是么?真相总是该死的残酷,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如果这次你再骗我,就别怪我跟你绝交了。”
“好。”艾尔海森说。
“卡维。”
“怎么了?”
银发青年像是做出了什么决断一样盯着他,金黄的瞳孔微微浮现出青色。
“其实,五百年来我都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在脑海里播放,有时候是与兰那罗他们和无留坨对抗,有时候是流浪期间的事情,”他缓缓地说着。
“那时候的我只有模糊的回忆,在野外被野兽追逐,在城里被市民赶走,没有“家”的概念,也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
“…所以我很感谢你,你让我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不同于自然之美的…人类的感情。”他笨拙的表达着自己的感受,像是要将其全盘托出。
“停…停,别说了。”卡维捂住眼睛,他实在受不了了。
“也正因为亲身体会过,我才能够理解旅行者和兰罗摩他们。”
“这就是“宝贵的回忆”,应该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
卡维放弃了思考,他绝望的吻上了心上人冰冷的唇,艾尔海森回应了他,金色与绿色相互缠绕,他们十指相扣,像恋人一样依偎在一起。
这次是真的要永别了。
祂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象征权能的纯白色的结界缓缓崩塌,卡维像是要把怀里的人揉碎一般紧紧拥抱着,即使再过不久这余温也会消散。
他想记住银发青年的一切,也许是他精致又欠揍的脸庞,也许是他冷静沉着,偶尔会流露出俏皮的嗓音,还有在最后的最后,艾尔海森对他说的这些话。
星辰在他的眼里流转,男人微笑着迎来了自己的结局。
卡维如梦初醒,他呆呆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怀抱,泪水决堤般涌出。
遥远彼方的神明睁开了眼,朝尘世投去一瞥。
“就是这里了吧。”
旅行者拿出老旧的木琴,在修梨薛那前弹起大梦的曲调。和第一次不同,她的身旁不仅有白色的向导小派蒙,还多了一位金发青年,他听着悠扬的旋律,脚下打起了节拍。
“啊…是那菈荧,欢迎。”小家伙兴奋的跳了起来,然后意识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类,它默默的缩起了身体。但金色的那菈身上没有坏蛋的味道,反倒是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会是什么呢?
“你好,兰…兰力折?是叫这个名字吧?”青年想要和兰那罗握手,接着就发现自己忘记了对方的名字。是兰利遮。旅行者不动神色的提醒卡维,他尴尬的笑了笑。
“是兰利遮,不是兰力折。金色那菈的发言很不礼貌。”蓝色小剑客有点小生气,但是没过一会儿就被卡维的友好态度折服。
“再见桓那吉,再见大石块。谢谢那菈,金色那菈也是善良的那菈,来到桓那兰那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想来问问关于那个传说中的兰帝裟的事情,兰利遮知道吗?”
“知道哦。兰利遮有“记忆”。但是那菈需要这个干什么呢?”
金发青年眨了眨眼,他思考了几秒钟。
“我是他的家人,所以可以带我去见见他吗?”
“这些就是兰帝裟设下的封印,兰帝裟很厉害,能打败很多大大铁块。”兰利遮用小手比划着往日英雄的威风,可实在是有点让人忍俊不禁,“兰帝裟总是喜欢一个人呆着,只有兰那罗们和千树之王需要他的时候才出现。所以兰利遮觉得他有一点孤独,但兰帝裟说没问题。”
“金色那菈是兰帝裟的家人,兰利遮很吃惊,但这样很好。兰帝裟不会一个人待在房子里,他可以和家人们一起玩。”
“兰帝裟现在一定很开心,因为他有新的同伴了。兰利遮也为他开心。”
“那菈荧和金色那菈为什么都不说话呢?白飞飞也是,兰利遮说错了什么吗?”蓝色种子有些沮丧,头顶的小花也跟着塌了下来。
“…不,兰利遮说的很对。”旅行者摸了摸它的头,“那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兰帝裟的家吗?”
一行人跟随兰利遮到了一个废弃的球状建筑外。
“这里就是了。但是因为兰帝裟一直没有回桓那兰那,也没有兰那罗借用兰帝裟的家,所以一直都是空着的。兰那罗们偶尔会来清理一下屋子,那菈荧和金色那菈可以进去看看。”
卡维猫着腰钻进了小屋。和其他兰那罗的家没什么区别。他对比了一下沿途路过的建筑,他走了进去,房屋的主人已经百年没有回到过这里了。但是屋内打扫的很干净,一些看起来就很具有个人风格的物品也保存完好。他观摩着墙壁上的叶子和符文,最终放弃了解读。
他踏上前往二层的楼梯,每走一步木板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普通的木质桌子和板凳,他看着模糊不清的年轮,突然发现了桌子上白色的物体。
两朵小花。丝毫没有凋谢的痕迹,即使过了数百年之久依旧鲜嫩芬芳。
兰那罗的花是和朋友友谊的证明,同样也是认可,森林的孩子单纯可爱,它们认定了的朋友就是永远的好朋友,没有人类的勾心斗角,没有背叛和猜疑。卡维纠结的走上前去,他想触碰那两朵花,又害怕这为数不多的存在的痕迹会随着主人轻飘飘的消失。
花朵身上有残存不多的绿色微光,他缓缓催动自己的草元素力与其共鸣。
视线模糊了一瞬,时间摆钟又往前上调动了一刻。身旁还是兰那罗小屋的样貌,但崭新且充斥着草木的气息。明亮的灯光撒在卡维身上,他看到了坐在桌前的灰色精灵。
兰那罗手里拿着一片树叶,一本厚厚的书摊在桌子上,他似乎在写着什么。
“千树之王说要记录下森林的一切,所以需要写字。”
“今天打碎了三个大石块,比山稍微矮一点,比昨天有进步。”
“又有新的种子落到地上了。这次换兰玛哈来教他们。”
“人类的语言很难懂,但是王要求这么做,所以需要学习。”
“兰那罗们很想一起做“烹饪修行”,但是规则上没有这么说。“这一条被划去,”树王说可以,所以准备等月亮升起之后和他们去。”
他重新仔细审视了一遍内容,然后满意的关上了书。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它站得笔直,开始模仿起人类的行为模式。可为什么是向着自己的?卡维有一些迷茫。
“你好。”他认真的向对方说。
“谢谢。”他伸出了小手,金发青年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与他虚空相握。
“最后是…再见。”
温暖的南风吹向桓那兰那,垂柳和巨大的荷叶随着清风摇摆,小草和花朵享受着自然的眷顾,风带来了故事的种子,又带走了许多的回忆。但只要大地重新记起,毗波耶就会绽放。
卡维静静感受着拂过他身体的微风,这是他最后留给自己的东西吗?似乎有人在耳旁轻声低语。
“再见。”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终于写完了...夹了点私货!有奥和神夏相关,海哥宝石那里我就是按照人间体变身来想的哈哈哈
我个人是非常喜欢森林书这个世界任务的,既温柔又残酷,做的时候哭了大概10遍以上吧,没办法,这些小精灵实在是太可爱了!
海哥现在身份不明,兰帝裟同样下落不明,配色和发型又非常适合这个脑洞,所以就写了这篇文...虽然文笔真的是有点烂了!而且还很狗血!
看了很多推测脑洞和内鬼相关,所以这里脑的身份还有梅塔特隆啦...
卡维具体人设出来之前的产物,被打脸也是很正常的!
希望喜欢的各位可以在评论区多多留言...我会很认真看的!
另外想问问大家觉得分上下篇观感如何,如果不太好的话我会重新整合一下再发出来
最后,非常感谢各位的观看(鞠躬)
意识流,海草cb,卡海向,角色崩坏
逻辑漏洞一大堆,有脑补
写于3.2之前,有笔者最喜欢的俗套狗血
双向暗恋,一方死亡预警
!海哥身份兰帝裟预警
“正如落入大地的黄叶将会成为萃华树的养料,而它的果实将养活驮兽、狐狸、林猪,而它们又将养活长鬓虎。森林中充满了生命。”
“正如果实到了烂熟的时刻,就应该降解进入土壤,为新的植物提供养料。 ”
艾尔海森皱着眉回顾自己写下的这些话,他总是无法理解为何卡维喜欢干涉“规则”的运行和实施,对一些早就被时代淘汰掉的东西有着莫名的肯定与珍视,他能够从某种方面理解人类对于这种事物的“怀旧感”,但凡事应从实际出发不是么?
但欣慰的是,像他这样的人总是社会上的少数,一味的施舍并不能改变什么,愚昧的小偷也不会因为片刻的懊悔而学会诚实待人。
再过一会儿或者一天,公告板上又会出现他和卡维新的辩论,不,争论了。书记官默默的拾起公文,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在奥摩斯港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此时此刻的大建筑师卡维正在家里呼呼大睡,他开门确认过了,昨夜的奋斗使他精疲力竭,桌上和地上散落的稿纸证明其对作品坚持不懈的修改和完善,不过这样子他真的能按时交差吗?不,这并不在自己需要考虑的范围之内。他只需要...关注“本身”。
教令院那边的异动需要调查,神明罐装知识的下落也是需求的一环,那位“异乡人”来了。
艾尔海森能够倾听森林的低语,这没什么,在旅行者踏上须弥的土地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受到了。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旅者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位传奇冒险家而已。
他等了许久,等到金发的旅行者终于被那些镀金旅团的儿戏唬到交出巨大金额的时候,他帮她解围了。在少女望向他疑惑却感谢的眼神中,艾尔海森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金色那菈的身旁围着许多形形色色的兰那罗,悠扬的琴声,精灵们伴着梦的曲调歌唱,繁花和枝叶都为这一刻的欢愉献上摇曳的身姿,星星点点的绿光点缀着故乡,美好得如同时间早已静止在此处。
如果那时候能够意识到,惨剧是否就不会发生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他们付出了可怕的代价。被染成黑色的天空,毫无生机的原野,到处都是枯萎或倒塌的树木,它们第一次尝到了死亡的滋味…肆虐的无留坨根植在哭泣的大地里,他和兰穆护昆达用尽力量封印了许多魔物,却无法拯救森林。
不能让历史再次重现。
他微乎其微的叹了口气,转身面向旅者。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但是,卡维现在非常暴躁。
那个脑子里只有秩序和规则的家伙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又是差点被通缉又是自己跑去沙漠的,现在艾尔海森正平静的叙述自己自告奋勇当镀金旅团的人质,一行人被卷入沙下的过程,他全力忍住了给面前这人来几拳的冲动。
“意思就是,如果不是小吉祥草王遗留的神力,你们现在已经被埋在沙子里了?”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说,确实。”艾尔海森苍白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波动,仿佛深陷危机中的人不是他一样。
“就这么搭上一条命,你觉得划算吗?还是说你觉得无人问津的死在沙漠里无所谓?!”
“我早就说过了,卡维,计划往往伴随着不确定因素,即使我不去做这个交易,以沙漠子民对赤王激进的崇拜,事情一样会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而我这一做法至少搅乱了他们的计划,不是么?”
他的身影像阳炎一样摇摇欲坠,轻轻一碰就会立刻消散。
“这就是你的说辞?总是把必要和取舍挂在嘴边,就像自己离了那套理论就没法活了一样!”
大建筑师和书记官的争吵依旧一如既往的从白天持续到夜晚,期间卡维屡次想要直接摔门走人,但奇怪的动力使他精力旺盛的和艾尔海森吵了三个小时,又在卧室里天人交战了两个小时,直到晚饭时间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噜响,他才突然惊觉自己已经一天没填饱过肚子了。
这家伙踩着鱼肚白的尾巴悄悄溜回来,自以为他那愚蠢的室友还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和卡拉特拉瓦或者奥斯特柏格交流着心得体会 ,但事实是开门的瞬间艾尔海森看到了站在门口抱胸盯着他的学长。
也许恍惚间卡维实体化的怒火已经蹭到他脸上了,可金发的青年一动不动,眼底的青色比以往更加暗沉。这让艾尔海森沉默着回顾自己以往是否出现过这种情况,但未等他理清应对的思路,青年便不耐烦的指了指桌子。
成品看起来不错的马萨拉芝士球和散发着薄荷清香的雨林沙拉。较民间的常规做法还加上了一些碎果和树莓,摆盘不错,他不合时宜的挑了挑眉;但这一举动在卡维眼里更像是火上浇油。于是他们便开始了今天的第一场辩论。
回忆完毕,所以这明明是他的问题,为什么自己要在卧室里挨饿?自己还特地花费宝贵的工作时间去请教了兰巴德关于菜谱的做法,说实话确实没有艾尔海森的手艺那么精湛,但也没有离谱到看都不能看一眼吧?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打开了房门,意料之中没有对方的身影,意料之外的是门口居然有一张纸条,这貌似是上次他扭着艾尔海森去商业街时买下的东西吧?他居然还留着?卡维撕下阅读了起来。
“晚餐在厨房里,冷了加热就行。”
“我坚持此次事件的判断,但对于忽视了学长的态度这一方面我表示歉意。教令院那边还有点事,我出去处理。”
“另外,沙拉很难吃。下次我教你做。”
还真是…金发青年无奈的勾了勾嘴角,火气也消去了大半,他收起了纸条,准备吃完之后继续修改模型: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给自己道歉?
窗外的绿晶蝶驻留在枝干上静静观察着,在卡维进屋后便飞走了。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艾尔海森在河边碰到了卡维。如果不在工期内,大建筑师其他的时间还是挺充足的,比如去酒馆表演魔术,比如和人打牌出老千,还比如像现在这样,非常不顾形象的蹲着尝试把热乎的火腿丢给小动物。
“你在干什么?”
“喂狗啊。”他摸了摸白色哈士奇的头,大家伙高兴的甩着尾巴,看到走过来的艾尔海森更是欣喜的站了起来朝他汪汪叫。在卡维惊奇的目光下,他弯下腰熟练地将大型犬抱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对动物不感兴趣…”卡维看着艾尔海森依旧熟练地躲闪着对方热情的舌头,他默默记下一笔。
“停,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年轻的书记官转过头来看着卡维,一半身形浸入落日的余晖,而银白的发丝镀上了一层暗金;“有关的知识在虚空中很容易获得,我只是学习能力比较强而已。”
难得有了点儿人味儿还嘴硬。但青年没有还嘴,等哪天他又拿着那套理论来跟自己争论的时候再来损他吧。
等到艾尔海森安顿好毛绒绒的梅丹佐【他给哈士奇取的名字,卡维对此表示十分甚至九分的没有品味】,两人才慢悠悠的向饭店游去。真让人意外,卡维想,艾尔海森这次居然没有急着投胎一样甩下一句“学长自己吃吧”然后径直朝家冲去。莫非这是某种木头突然生根发芽的预兆?
第二次,艾尔海森心里默念。鉴于背上的人形生物总喜欢动来动去,有考虑过直接把这坨醉的没法动弹的学长直接丢在酒馆的预备方案,但还是稍微忍一下吧。卡维毛绒绒的脑袋贴在艾尔海森的颈后,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呼出的暖气,他想。肩上的人又滑下去了一些,艾尔海森有些坐不住了。
“卡维。”
“...?”青年迷糊的咕囔了一声,差点从身上翻下去,无奈中他只能手肘向下用力压制住他的动静,但当艾尔海森碰到金发青年的手时,冒失的酒鬼突然安静了下来。就这样吧,没有注意到对方突然屏住的呼吸,他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
终于费劲力气到家,艾尔海森把卡维丢到了沙发上。他停下了起身的动作,莫名开始端详起面前不靠谱学长的面容。并非临时起意,他之前一直想找个机会把这份记忆储存在“虚空”里,以免哪次使用力量时消耗掉了。顺便也可以在和卡维辩论的时候靠这个堵嘴。艾尔海森在心里冷笑。
那么,接下来就该去…
身下睡的不省人事的青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艾尔海森向下望去,锐利且清明的红瞳和他撞了个照面,卡维拉着他的手又松开,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他犹豫了。
“我…”
耳旁似乎有少女的细语,但他当作没有听清。他理应知道的。
“等到一切结束,我会给你解释。”
“你不必试图去改变什么,卡维。只需要..见证一切就好了。”
艾尔海森从沙漠回来之后的状态很奇怪,有时候会很恍惚,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有时候又对他过分退让,甚至按照以前的惯例,他们在学术上咬文嚼字的对峙都应当在僵持下不欢而散,但最近艾尔海森反驳他的次数明显减少,大多数时候都是静静的听着他的观点,被卡维反问也是敷衍了事,颇有一种死鱼不怕开水烫的气魄,虽然他以前也是这么厚脸皮就对了。与之相对的是艾尔海森越来越纯粹的瞳孔,去掉了墨色的渲染而更接近于一种明亮的青绿。
他也询问过那位看起来不怎么好相处的大风纪官;之前的聚餐上自己把室友的缺点统统数落了一遍,而在卡维发表长篇大论的感想时大风纪官虽然一直没有发声,但他的嘴角就没有弯下去过。可白发少年摇了摇头,坚定的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原因,虽然他的各种举动都流露出强烈的违和感。
然后是并不熟悉的雇佣兵迪希雅小姐,曾与艾尔海森相伴的旅行者,但两个人都是支支吾吾的回避了话题,旅者身边的白色飞行物想要回答却被少女捂住了嘴,然后以各种理由支开,每次都是如此。
唯一不变的是对方看向自己犹豫而悲伤的眼神。
“我会告诉你的,卡维先生,但不是现在。”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他咬着牙踢翻了店外的门牌,反应过来后又将其扶正,只得在自己的头发上下功夫了,卡维悲伤的抓着耳边的羽毛笔,思考起明早起来需不需要打理一个小时的发型。此时,他的脑子里响起了少女柔和悦耳的声音。
“你好啊,陷入深思的迷茫之人。”
谁?卡维有点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了,虚空从未自己发出过人声,难道是被艾尔海森的事情困扰得几天没睡好觉的缘故?
“并不是哦。我只是来告诉你某人秘密的,路过的普通生灵罢了。”她笑着回答人类的疑问。
卡维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但须弥人是不会做梦的,成年之后他就再也无法拥有那样无厘头却梦幻的世界了。他在一片死寂中睁开眼睛,天空是燃烧着的灰黑色,远处崎岖的山脉破碎得仿佛浸墨的纸片,脚下的土地一片狼藉。一片微弱的绿光围在他的周围,保护着自己免受侵蚀。
这是谁的记忆?还是自己妄想出来的失落乐园?他僵硬的环顾四周,身旁没有丝毫生命的痕迹,如果是梦的话,这未免有一些太过于可怕,如果是百年前的须弥…
“人类。”
金发青年猛然回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就站在他眼前,没有戴耳机,身上有战斗的痕迹,卡维的视线落到了对方拿着的东西上,艾尔海森手上的似乎是…一根看起来很朴素的木棍?
他差点不合时宜的笑出声,这个怪异的场面实在是有点滑稽,非常恐怖黑暗的背景,看起来很严肃的穿着奇装异服的学弟,加长版的兰那罗手杖,和街边小摊上卖的一模一样,还有和场景格格不入的自己,这是要在梦里表演一波cosplay吗?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十分浪漫了。不如直接就着上演一场话剧?卡维的思路十分脱线。
被想象成cosplayer的人叹了口气,他挥手将对方的束缚解去,“这里的死域清理干净了,但一时半会儿没法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你先待在这里吧。”
等等,他说什么?卡维意识到它并非自己认识的那个臭屁学弟,他试图与对方对话,但喉咙仿佛被遏住一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青年着急的想用草元素传递信息,手中的元素力刚刚汇聚便被打断,他望向艾尔海森,对方抬起的左手还未落下。那是树木吗?不属于人类肌肤的手臂流淌着生命的气息,但又微妙的和艾尔海森的气质相符,他微眯着过于明亮的绿瞳。
“够了,人类,”长生种的视线仿佛跨越了千年般久远,“不用急着向我询问或者解释,既然你能够通过梦境来到这里,那就证明许久之后的须弥仍然存在,这一点就足够了。”
“如果你是那个时候的“我”的同伴,朋友,家人或者恋人,”被森林眷顾的精灵微笑着对他说,“不必试图去改变什么。”
“无论是月莲的绽开又合上,还是太阳还是月亮的升起与落下,亦或是作为养料落下的果实,万物的法则不可逾越,我身为记录者也应如此。”
艾尔海森低垂着眉,身上的元素力越发浓厚,树神的眷属看起来如此强大又如此脆弱,他要去和怎样的敌人战斗?
“这是我的使命。”
未知世界的一切都在远去,卡维奋力想要拉住遥远的记忆,但挽留到的只有触及消散的碎片,他从未如此惶恐,如果这是真正的事实,可如今坎瑞亚已经灭亡,大慈树王已经离世,几百年后的艾尔海森又为了什么化为人形在大地上行走?
他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现在是在艾尔海森家里?被子整齐的盖在身上,他甚至能想象出艾尔海森走之前是用怎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卡维急着去找钟表确认时间,但头疼欲裂的感觉让他差点摔下床和地板来一个亲密接触。该死的,为什么这样时候...
“没事的。”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抹去了痛感,“抱歉,我只能做到这种地步,我的本体被愚人众所封印,意识勉强突破枷锁来到了这里。”
“请你去帮助他吧,趁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这是作为“草神”的我的请求。”
卡维正在须弥的主干道上狂奔,呼啸的狂风擦过脑后,喉咙干渴得跟火烧一样,肺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往日繁荣的城市静静的端坐在大地上,就像被什么带走了活力,但他没时间关注这些了。不能停下来,强烈的预感告诉他,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一辈子都无法挽回的。卡维不想做追悔莫及的失败者。
眼泪莫名其妙的夺眶而出。青年想起了很多事,有关于艾尔海森的,有关于卡萨扎莱宫的,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背负巨额债务去创造一座近乎完美的艺术品,不仅是他乐于拿来的饭后谈资,这是他的勋章。是他身为天才的骄傲。
卡维总是接济那些潦倒贫困的人们,即使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相信世界的美好和丑恶总是相辅相成的,人类的一生如此短暂,作为自然的造物,创造更多的价值,追求艺术的极致又有何不可?
可他那嚣张的学弟就这样闯入了自己的生活,他苦笑着回想,当时是什么情况来着?没钱,还是没钱。可爱的桑歌玛哈巴依老爷露出邪笑缓缓向他靠近,以各种不平等条约来勒令大建筑师为她做牛做马,他非常乐观,嗯,真的。绝望的卡维本以为黑暗的生活就此开始了【某种意义上确实没错】,他焦急的左右踱步,一个陌生的声音将他从各种奇思妙想中唤回现实。
“请问是卡维学长吗?我想借用你一点时间。”
灰发青年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卡维心中就像天籁之音一样悦耳,而天真的他没有想到这就是一段孽缘的起始。说起来还要感谢多莉?不,还是算了,自己到现在为止都还没还清欠着的债呢!
刚开始确实是有点尴尬的。两个人在教令院并不熟悉,知论派和妙论派的东西又相差甚远,专心于搞工程的暴躁土木老哥和见人怼人见鬼怼鬼甚至对神都要发表暴论的书呆子,按照卡维的话来说就是“化学反应般的碰撞”,事实看来也是如此。
他两就连鉴赏同一个花瓶都能吵个天翻地覆,却对对方的专业素质坚信不疑。也算是一种奇怪的默契?
他又想起了野外考察那天,艾尔海森静静的看着二净甸远处残缺的“大树”,枯枝像缠绕又像拥抱着被蚀食成空的身躯,其他同僚都在感慨这一壮景,只有他的眼中翻滚着不知名的思绪。
就像看到了自己或者同胞必然的结局一样。哀叹和悲伤都显得过于多余,沉默是最好的回应。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付出。
兰那罗们总是用奇妙却又诗意的语句来形容春夏秋冬,但并非将死亡归于万事万物的终焉,或许对与他们来说,无论是自身还是朋友们,一切结束后,大家都会在沙桓中相遇。所以并不需要惧怕记忆的失去,这些只是循环的一个片段,一把重要的钥匙。
卡维看到了冲天的黑焰,不明机械的咆哮遥远而真实,但其中蕴含的巨大能量差点让毫无准备的他心肺停止,他痛苦得闷哼了一声,这还只是几公里之外,他真的赶得上吗?
擦干了嘴角的血,金发青年跌跌撞撞的向宏伟的建筑奔去。
后篇:点这里
文笔烂
短打
原著向
看了老师们的甜文后回过气来后妄想一下最后一战结束后le的互动,我实在是太喜欢写狗血了
轻微虐?
利威尔·阿克曼跌落在平原上,泥土里混合着硝烟和血的味道,薄雾笼罩着他身旁的巨大骨架,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冲刷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但是他不在意,这个时候无心在意。他爬起来试图去扶一旁破破烂烂的长发青年一把,青年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巨人之力理应修复者他的身体,但利威尔没有看到他身上任何地方冒出蒸汽。
“。。艾伦,你成功了。”他低声道。
艾伦耶格尔睁开了眼睛,看着身前的长官。他不知道在此时此刻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他就要死了,死在这片故土上,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呢?他已经无法给出承诺了。
但是他希望利威尔能好好活着,跟战友们好好活着,然后去看那些他未曾见过的景色,这样就足够了。
他杀了太多人,作了太多恶,拼了命要给艾尔迪亚一个未来,然后他成功了,所以他应该下地狱了,这是他早就有的准备。
艾伦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利威尔,利威尔也静静的看着艾伦。雨在沙沙的下,世界很寂静。
长官突然抱住了青年,他也默默的,用仅剩的力气回抱了对方。
他的一生也许过于短暂,没有时间也无法去回应那些爱他的人。
对不起,所以,就这样吧。至少在最后,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怪物在怪物的耳旁留下了自己的愿望。